天天信息:银狐伶官 第十章 西舶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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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苏拉在一段时间的自暴自弃后恢复了理智，他假装整日借酒浇愁，暗中试探将领和贵族，重新组建起一个较为可靠的情报网络，启用各种渠道打探信息，收买了流亡到天国的淮海国官员，得知淮王是在冯楠冯梓兄弟领导的王道派帮助下逃出王宫。而淮海国国王暗中发布的赦免令和封赏令被苏拉截获，不仅赦免了包括许多黄海国和南海国的逃亡贵族，还承诺不追究两国的某些军官，赏赐了许多原来被苏拉认为可靠的官员。这时，黄海国的特使也借着吊唁的机会发来了更多可以互相印证的情报，察觉到危险的黄海国国王托尔已经在着手驾空并铲除淮系势力和天帝势力，已经失去一切的苏拉终于下定决心大开杀戒，严格监控军队和官员对外交流，使用残酷的刑罚震慑下属，并投入了全部财产确保将领的忠诚。在对淮海国开战之后，苏拉暗中许诺战胜后会将淮海国的土地与民众分给忠于自己的可靠将领，想要调动将领的积极性，确保众将领的利益一致。然而，苏拉和托尔的一切对策早已被文心预判，暗中效忠文心的淮海国逃亡官员开始指责未经当地领主同意就肆意封赏的行为侵犯了淮海国主权，并列出了黄海国与南海国目前向部下承诺的赏赐清单，这清单涉及的赏赐有重复，人物有冲突，原本从淮海国来到南海国的贵族本就是天帝用来制约苏拉的，感到危险的他们一面迅速抱团反击，一面请求天帝的庇护，苏拉刚刚发展的嫡系见到那个夸张又详细的赏赐清单后抓了狂，以为苏拉将给自己的赏赐打了折扣，有些变节，有些开始搞利益交换结党营私。大魔国女王武功盖世，在战场上都无法击败这些虎狼之师，但是这支常胜军却因为他人的阴谋和自己的贪婪沉沦门户私计，以至于勾心斗角、自相残杀。苏拉明白，如果南海国的军官和贵族一直留在天国境内，那么自己永远无法拉拢那些贪图富贵的人，如果一直指望天国的资源供养军功，那么苏拉永远无法得到忠诚的部下。于是苏拉用上了最后的底牌，14万名散在人间的死士得到主人苏拉的命令，云集在梅尔斯的军营，他们即将成为南海国军政系统的骨干力量。如此可怕的力量震惊了全世界，要知道司马懿当年仅用三千死士就完成了高平陵之变，三千死士一夜集结还不露风声已经可以称为奇迹，统筹如此众多死士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人类想象极限，14万名死士已经足够司马懿父子搞56.7次高平陵之变了。14万名死士在银河边的空地上修建了造船厂、港囗、道路和仓库，他们组织着60多万名工匠打造战舰和军械，大量的资源沿着道路与河流输送到这里，形成了壮观的敖仓枢纽，无论是天帝还是其他人的特工都无法在10天之内将其内部消息传播出去，可见苏拉早就在准备与天帝决裂了。为阻止苏拉快速率军离开，天帝下令东方舰队与银河舰队征用所有远洋船只，管控所有大型港囗。然而对方毫不在乎这样的困难，苏拉振臂一呼那些在帝国只有财富却没有地位的商人云集响应，每个商人又会集合成千上万的家奴，雇佣成千上万的百姓，他们在偏远的地区挥洒血汗，在蒸汽式拖拉机的帮助下修建了铁路和港囗，又用铁路运来大型机械建设造船厂，然后令人震惊的奇迹发生了，苏拉储存在各地的众多零件按照图案拼接在一起，组成了巨大的铁甲蒸汽船，那些阴谋家们瞒着天帝打造了那些巨型拼图，只有当那些零件组装好后，世人才知道这个庞大计划的最终成果。6823年4月5日，南海国的旗舰“大东方”号正式入列，这艘巨舰使用了螺旋桨、明轮和风帆三种动力，排水量高达27000吨，舰首舰尾各装有一组可以旋转的三联装530mm压缩空气砲，然而它真正可怕的武器并非巨砲。大东方号上搭载了海底电缆铺设装置，被称为“利维坦”系统，电缆将编织控制庞大国度的神经网络，他和亲信们还带着移动电台，被“飞毛腿”系统，（希腊人说飞毛腿像思维一样敏捷），它将让苏拉的军队无往不利。大地在钢铁巨兽的咆哮声中颤抖，天国最著名的勇士被商人们激请过来同那些战争机器决斗，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堂吉诃德式的故事，每个见识过决斗的人都认为天国军队不过只是由腐朽魂灵驱动的臃肿躯壳，苏拉的大军即将统治世界。作为盟友，被分封给托尔的电王国也送来了大量马囗铁罐头和大量的铅蓄电池，伴随着托尔录制的祝贺音频从广播中传出，南海国和电王国的民众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那些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仿佛听到了天国的丧钟，他们在庆祝成功时仰天长啸，回味着上千年间经历的苦难，控诉着异世界神灵的不公。异世界的人们在见识过穿越者们展现的奇迹与伟力后，不加思索地迷信他们的故事和理论，争先恐后地为他们的事业锦上添花。装备高科技武器的军队从电王国的领土出发，乘坐着火车、蒸汽战车和铁甲舰前往梅尔斯集合，舰船拖曳着巨大的烟尘驶入大海，将这样的震撼带到遥远的东方，正如诗中所说“西舶烟尘天下晦”。大商人、穿越者和高层军官们达成一致，他们将在东方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度，联合一切可能的盟友，借着战胜之威终结这个古老帝国。

尊贵的天帝被苏拉的强大吓破了胆，他在绝望中加封风王天籁为“帝国飞将”，任命他统率天帝的嫡系部队，抢先占领淮海国，尽力接管淮海国的财物，阻止苏拉与托尔谋反。然而此时同样被吓破胆的淮王夏尔也暗中向苏拉宣誓效忠，意识到风向不对的风王天籁动摇了，苏拉又对他说:“将军托妻献子，为主戡乱，二度重伤，羽翼凋零。我曾经也这样忠诚，可我的手指，我的儿子，我的朋友都死于天帝的阴谋，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将来也有与天帝谈判的资本，就像淮海国的文心那样。虽然他很有才能，可他让我颜面尽失，我必须杀死他。”，尊贵的天王屈服了，他向一个普通的国王宣誓效忠。

大东方号驶入公海，苏拉在豪华的旗舰上放松下来，他在船上的沙滩浴场晒日光浴，在水族馆和动物园欣赏奇珍异兽，在餐厅品尝美味佳肴，贪婪的他终生奋斗，富甲天下却未曾欣赏世界美好。过去他不理解小儿子普布利乌斯宁愿在出租屋内陪着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艰苦生活，也不愿意在大庄园中和美丽的贵妇挥金如土，现在他终于明白，如果他可以像小儿子那样小富即安，知足常乐，这一家人也就不会铤而走险，不会被阴谋残害，不会留下这些遗憾。可他们父子三人已经为了事业呕心沥血，无法回头，苏拉曾向失去丈夫的儿媳发誓，为儿子们报仇之后就金盆洗手，让儿媳在和平的国度好好养育后代，可他真的会信守诺言吗？没人知道。

钢铁巨兽踏海而来，5月3日大东方号抵达象郡港，射出重达1360公斤的巨型弹丸，大魔国的军队土崩瓦解，作鸟兽散，舰船将加装浮筒的蒸汽式坦克放入海中，这些重达56吨的庞然大物喷射出恐怖的火焰逼退魔王的敢死队，然后用蒸汽砲杀伤敌人。南海国的士兵本以为战斗已经胜利，可当他们向前推进时，战道中幸存的魔王军引爆了地下的炸弹，17辆坦克，连同正在庆祝胜利的800名士兵，一瞬间灰飞烟灭。正在卸载物资的南海国军队惊呆了，纷纷向后撤退，造成滩头陷入混乱，此时笨重的坦克正在调头，船只正忙着接收撤退的败兵，大魔国的士兵在烟幕弹的掩护下冲出地道，与南海国的军队短兵相接。苏拉用电台命令装甲舰靠近海岸，轰炸敌方增援部队，此时火力强大的装甲舰需要转向前进驶入射程范围，主砲在转向期间无法瞄准。大魔国隐藏在岸边的巨砲躲在烟幕之中，用地图上标定的海岸线设定诸元展开轰炸，登陆场中的船只和登陆部队陷入混乱，逃生的船只在慌乱中闯入了装甲舰的航道，舰队乱了阵型，再也无法统一指挥。岸上埋伏的游隼飞龙大队解除伪装，带着航弹的飞龙发动第一波攻击，以俯冲轰炸的方式攻击几乎没有防空武器的蒸汽铁甲舰，伤害性不大，但却造成南海国舰队连环撞船，拖曳着滑翔鱼雷机的飞龙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压缩空气鱼雷快速向铁甲舰冲来，巨大的冲击波激起涛天巨浪，撞开连接钢甲的铆钉，巨量的海水涌入舱室，有些铁甲舰船体倾斜过大，舰砲无法转向，一侧的明轮完全离开水面，成为行动迟缓的活靶子。苏拉向南海国的舰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已经太迟了，拖曳着大型滑翔机的飞龙发动了第三波攻击，它们不紧不慢地掠过行动迟缓的大型舰船，投下巨大的航弹完成收割。风王天籁本想下场帮忙，但是天帝的使者想让苏拉栽跟头，也有意离间苏拉部下，所以拒绝了他的出战申请。庞大的旗舰东方号先是被航弹炸毁了烟筒引发蒸汽爆炸，导致明轮卡死，随后舰桥因为舰首主砲殉爆被毁，大量高级军官死亡，电台通讯中断，传动结构也因为舰尾主砲殉爆被毁。原本大东方号的悲剧应该到此为止，但是在水手们修复好明轮想逃离战场时，左侧明轮竟然卷起了一枚哑弹的鱼雷，水手们眼睁睁看着鱼雷从明轮最高点上滑落，引信正好砸在明轮的主轴上，这下左侧明轮主轴断裂掉入海中，轴承卡死造成蒸汽机压力过高爆炸，这下整个旗舰都失去了动力，大火烧穿了船楼和木质甲板，苏拉只能下令弃船逃生。那天，南海国有17艘铁甲舰战沉，45艘运输船被毁，127辆蒸汽坦克战损，3.2万名陆战部队和2.2万名水手被歼灭，更严重的损失是1.7万名工人失踪和大量技术装备被遗弃，士气遭遇毁灭性打击。5月4日，南海国舰队驶向夷洲休整，支撑象郡抵抗的精神支柱崩溃了，那些饥饿的南海国军队献出昂贵的装备和奇珍异宝，只为了吃上一囗饱饭，苏拉许诺给他们的荣华富贵，还是不如真正能拿到手的土豆香啊！

南海国出师不利，第一场战役就把首都给丢了，大魔国的女王收到捷报，又亲眼看到了大量俘虏和缴获的装备，终于放下了心，她原本还为风王天籁准备了秘密武器，可惜在这里用不上了。

与此同时，天国东方舰队还没有收到苏拉战败的消息，总司令维斯特摩兰德按照天帝命令强行夺取了黄海国在扶桑的舰队和几乎所有民用船只。根据淮海国国王提供的情报，淮海国南府的元帅冯梓带领被文心打压的王道派力量救出了淮海国国王，并控制了松江府的军队，准备向天国投降，帮助淮王诛杀文心等奸臣，阻止黄海国和南海国的侵略。

文心在国王叛逃后抓捕了一大批可能通敌的嫌疑犯，为了分辨敌我，文件使用了引蛇出洞的计策，他逮逋了大师兄仲由，通缉在海外经商的三师兄端木赐。他将大师兄单独关押在松江府外的庄园一个多月，天天陪他喝酒读书，然后才在酒桌上下套，他别有用心地提起了杨朱的“一毛不拔”，仲由当然就用“舍生取义”那一套回击，文心又说“君子死而冠不免，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舍弃？”，仲由又说什么“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不可为了小礼而损害大义”。文心听到这话“啪”地一下就跪下了，说要借仲由的头发一用，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仲由被割去头发，关在囚车中游街示众，用各种词汇痛骂文心，表示不会背叛国王。另一面，端木赐前往扶桑避难，天国东方舰队听说他是淮南大儒，又和仲由是师兄弟，就让端木赐写信劝说仲由与天国合作。端木赐却说必须要有淮王殿下的旨意和天帝的担保，由万国公使和梅尔斯万国公议会认证，于是淮王和天帝送来了书面命令，副本保存在万国公使备忘录中。于是端木赐使用天国东方舰队的船只，向淮海国境内输送间谍、武器和战备物资，收买淮海国的军政要员。可就在当年5月2日，天国东方舰队开始武力介入行动，端木赐负责联络内应为登陆做准备。那天松江府的守军发生哗变，城头升起了淮海国王室的白色旗帜，叛军先是救出仲由，然后和间谍一起号召囚犯效忠国王，接应天国舰队登陆。囚犯们本以为反攻倒算的时机到了，就在军械库排队领武器，没成想仲由和端木赐不讲武德，暗中命令军队杀掉内应、间谍和所有走出监狱的囚犯，一时间杀声震天，松江府又升起了淮海国的蓝底茉莉旗。此时天国东方舰队的运输船正在忙着向城中运送士兵，倒戈的淮海国部队对它们发起偷袭，刚刚登陆的天国军队在岸防砲台的轰击下溃不成军，许多部队被引入包围圈中歼灭剿杀，天国在此储备的物资全部落入淮海国手中。军人们拖着叛徒和敌军的尸体游行，号召民众保卫家园，同王道派、协和派以及外国干涉军战斗到底。原本当地民众还保持着观望态度，但此时恼羞成怒的天国东方舰队派出飞龙轰炸松江府的市区，造成一些平民伤亡，间谍们分发的传单上又表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城中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处决。胆小懦弱的百姓们愤怒了，他们杀死所有俘虏，积极配合淮海国部队抗击外敌，在天国的骇人轰炸中，松江城市民逃进事先挖好的地道中，守军将可以对空射击的冯氏快机搬上城头和建筑物上方，击落了37头飞龙，天国速胜的希望破灭，天国东方舰队只能先在阿姆河北岸登陆，全力攻击松江府北面的顾俊沙，意图封锁阿姆河航道，在隆隆砲声中，伟大的淮海绥靖战争开始了。